端粒研究領域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2021-04-13 15:31:34 來源:中國教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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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接下來打算怎么做?”4月8日下午4點多,在實驗室的學生工作臺旁,中山大學生命科學學院院長趙勇還在和陳麗萍等學生討論課題進展。學生們沒想到,這是趙勇給他們上的“最后一堂課”。當天,趙勇因病猝然離世,生命定格在45歲。

“雖然年輕,但是他治學十分嚴謹,在細胞衰老及端粒研究領域做出了多項開創性工作,是該領域研究的佼佼者。真是太可惜了。”中山大學生科院教授松陽洲悲痛地說。4月11日,廣州殯儀館白云廳里,趙勇生前的領導、同事、學生、同學、親友等數百人,送別這位特別愛笑的青年學者,追憶他們心目中的好老師、好學者、好干部。

“來美國就是為了回中國”

2003年,趙勇博士畢業于武漢大學。博士期間,他首創開發了基于SPR生物傳感器檢測核酸折疊和展開速率的新方法,研究揭示端粒DNA G-四鏈體動態折疊形成規律,對端粒G-四鏈體動力學和熱力學穩定研究領域具有重大貢獻。

“他不是一般的優秀,他是出類拔萃的優秀。”趙勇的博士生導師、中科院動物研究所研究員譚錚哽咽地說,趙勇做學術很有天賦,而且異常勤奮,在博士期間就在化學領域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一個生科院的博士生,他的成果竟在大咖云集的武漢大學化學系引發哄動。”譚錚說。

2006年,因表現優異,趙勇加入美國得克薩斯大學西南醫學中心細胞生物學泰斗Jerry Shay和Woodring Wright的實驗室,從事端粒及端粒酶研究。很快,趙勇就在美國闖出了名堂,先后至少有4所美國知名大學向趙勇拋出繡球。

“一個都不選,我要回中國,來美國就是為了回中國,學到外國的東西,要用到中國去!”趙勇對師弟、同樣在美國做博士后的唐駿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留在美國。

比趙勇先回國的中山大學生科院教授馬文賓回憶說,教書育人、科技報國是趙勇的行事準則,他一直堅信回國才能更好地為中國培養人才。

2011年回國時,多所知名高校給趙勇開出優厚待遇條件,他最后選擇了中山大學,“吸引我來中大的,一是學校對青年人才的高度重視;二是既嚴謹又寬松的學術氛圍”。當年6月,剛過36歲的趙勇擔任中山大學生科院教授。

端粒研究領域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生命科學是前沿科學,知識和理論的更新速度非常快,可以說以星期為單位。數周前,中山大學生科院教授賀雄雷曾與趙勇談到一個學術話題,趙勇很快給他找了3篇文章作為參考,“這3篇高質量的文章正是我想要的,說明他在學術上一點也沒有落下,一直在大量地閱讀文獻”。

歸國投身生物科學事業后,趙勇堅持科技自立自強,帶隊做出多項開創性工作。入職后不久,趙勇便成為廣東省創新科研團隊“靶向特異性抗癌新藥和疫苗研發”核心成員。作為科研骨干,趙勇積極參與到科研平臺和學科建設中,是中山大學抗衰老研究中心和廣州市抗衰老重點實驗室的創始人之一,為中山大學生科院“免疫與衰老”科研團隊的組建和建設作出了重大貢獻。

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曾凡一與趙勇有過五年合作經歷,“在合作過程中,我們不時被他充滿活力的科研熱情所感染。謙虛能干、樸實奮進和嚴謹求實的作風,是他留給我們的印象”。

多年來,趙勇將生物物理學方法和細胞生物學結合,闡明端粒酶延伸端粒的動態過程及延伸模式調控機制,是國際上研究端粒領域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帶領的團隊在多個國際期刊上刊發了研究成果。

去年,趙勇獲得了“國家杰出青年科學基金”資助。截至目前,趙勇發表40余篇學術論文,申請(含授權)近10項國內國際專利,為端粒生物學及癌細胞生物學領域作出突出貢獻。

要求學生不做科研流水線上的技術工

得知噩耗,趙勇帶的第一個博士生張天鵬,悲痛地寫下“悼念恩師趙勇博士”一文,“趙老師教我們3樣東西‘膽大,心細,臉皮厚’。要回答難的問題,做別人做不到的實驗;注重細節,細微之處見真章;要敢于提問,主動與人交流”。

扎根教學一線,為國家培養人才,是趙勇堅守的教育信條。他不僅承擔多門本科課程,還擔任2019級本科生生物技術及應用基地班班主任。趙勇經常和學生開師生午餐會,跟學生直接交流,根據學生意見調整教學方案,為課程“擠水分”。在趙勇推動下,中山大學生科院重新梳理教育教學方法,創新生物類人才培養模式。

“有的人把實驗室做成流水線,學生成為流水線上熟練的技術員,這樣實驗室發文章就會很有效率。”馬文賓發現,趙勇卻按照“培養科學家”的模式培養學生,要求學生具有邏輯思維,有提煉、解決問題的能力。

在同事們眼中,趙勇工作效率高,總能在教學、科研、行政工作中自如切換。但隨著工作日趨繁忙,趙勇也不斷擠壓著個人休息時間。中山大學生科院黨委書記張斯虹后來才知道,趙勇雖然身體不錯,平時也常鍛煉,但他的體檢結果不理想。醫生建議他住院做深度檢查,但他還想再推遲一段時間,因為最近有國家重點實驗室重組方案研討等好幾項重要工作要推進。

從教十余年,趙勇指導培養了20余名研究生。“趙老師笑著告訴我,做科研確實很難,但其實做科研也很簡單,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最本質的原理。”趙勇的學生劉娟宏一直記得,“那天趙老師的眼睛很亮,辦公室窗外的光線也特別亮,趙老師講的話我牢牢記在心里,每當我情緒低落或者實驗遇到瓶頸時,那天的陽光總會照進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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