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凌晨1點，北京市海淀區實驗小學門口，杜宇光接到了參加完北京冬奧會開幕式表演的女兒：“卡妮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你們離奧林匹克主火炬那么近。”
“太震撼了！”杜卡妮對爸爸說。
出征
2月4日，立春。
凌晨4點多，首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大三學生王雪菲就醒了。惦記著早上5:50集合，王雪菲早早起床，整理好隊友的入場證件，登上了準備出發的大巴。
凌晨5點，“嘟嘟——”響亮的起床哨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的宿舍忙碌起來。國家安全學院2020級學生張宇整理完內務，對著鏡子仔細整理頭發、衣服。他有點緊張，也有點激動。
當晚，冬奧會開幕式上，王雪菲手舉斯洛伐克引導牌，引導運動員入場；張宇手執中國國旗，和旗手方隊的同學們圍成弧形，站在“鳥巢”中央。
“終生難忘的經歷，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閃閃發光，為北京冬奧會的成功舉辦貢獻自己的力量。”參加完開幕式，冬奧會開幕式執旗手趙春翔說。
錘煉
83步，一分半的時間，弧形走到規定位置。作為冬奧會開幕式執旗手，張宇和趙春翔的每一步都要非常精準。
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上幾分鐘的出鏡，背后是學生們連續4個月的訓練。
對于趙春翔來說，訓練的第一道門檻是微笑。“在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的日常訓練中，我們的表情是比較嚴肅的。但開幕式需要展示青春和活力，我們每個人都要進行微笑訓練。”現在，這個一米八八的大男孩，笑起來滿臉陽光。
早上七八點出門，晚上十一二點回校。每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要訓練千百次。
左手拿旗，右手橫跨胸前，要支撐旗的全部重量，不能晃動。高度一致，距離相等，時間仿佛靜止，一練就是一個小時。
“執旗的動作，胳膊伸直，保持旗桿與地面垂直，對臂力的要求是很高的。”趙春翔說，旗桿有十四五斤重，沒有經過訓練時，大家堅持不到一分鐘；經過了三四個月的訓練后，大家都能穩穩地執旗七八分鐘了。
盡管各國運動員入場時，引導員的鏡頭只有幾秒鐘，但是王雪菲和同學們練習了幾個月。雙手托舉引導牌下端兩角，先是舉在胸前，肩肘肌肉繃緊，堅持一個小時，再把引導牌舉過頭頂，堅持半個小時，同時盡量不眨眼。
“一個小時不眨眼，眼前已經開始發青，胳膊有時候會酸到失去知覺。”王雪菲說，“但我們青年一代特別愿意為祖國作貢獻，這點困難算什么，我們青年一代就應該站在祖國需要的地方，以最昂揚的精神面貌展現在世界面前。”
過年
杜卡妮的爸爸媽媽都是醫務工作者，這次，杜卡妮的媽媽作為北京冬奧會冬奧村的醫務志愿者，進入冬奧村閉環管理。
海淀區實驗小學參加開幕式表演的學生同樣要實行閉環管理，杜卡妮和同學們要離家過春節。
“卡妮，你要光榮地完成任務。爸爸沒有不放心的，就是叮囑你一定要多洗手，做好防護，可以隨身攜帶免洗手消毒液。”出于醫生的職業習慣，送女兒去學校集合的路上，杜宇光反復提醒女兒注意防疫。
大巴車緩緩開動，那個嘴上說著對女兒獨自外出沒有任何不放心的爸爸，一直等到車開出很遠才轉身。
1月31日是王雪菲期盼已久的除夕。前一天，王雪菲和同學們訓練到晚上12點才回宿舍。除夕當天，首都師范大學為留校學生們準備了年夜飯。王雪菲給自己選了一碗湯圓，笑著說：“團團圓圓，甜甜蜜蜜。”
趙春翔和張宇兩個00后是第一次離家在外過春節。除夕夜，趙春翔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告訴父母自己一切都好的時候，沒有提到自己帶傷訓練的事情。開幕式要穿統一的鞋，趙春翔的新鞋有些擠腳，磨破了腳踝，每次剛結痂就輪到下一次訓練。
自豪
杜卡妮也沒有和爸爸媽媽提過訓練的辛苦，這個六年級的小姑娘正面臨小升初，學業壓力和訓練壓力交織在一起。
排練密集的時候，上完第二節課就要去訓練，一直到晚上十一二點才能回來。從第一次獨自進入會場審查，到第一次獨自離家過春節，小姑娘沒有叫過苦叫過累。
“將近4個月的時間里，有淚水，有辛苦，更多的是驚喜、激動和開心。”杜卡妮說，“能為祖國效力，我很驕傲、自豪，不管困難多大，我都可以堅持。”
2月2日，大年初二。王雪菲和隊友們在“鳥巢”開始了聯排訓練。開幕式引導員中，有一部分是備選人員。訓練時，每次上場的人都是不確定的。只有到上場前的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場。
這曾給王雪菲和隊友們帶來了很大壓力，但她們調整好了心態。“我們是為祖國效力，哪怕最后沒有辦法站上舞臺，也已經實現自我價值了。”王雪菲說，“生逢其時，能參與到這個令人終生難忘的任務中，非常值得。”
眼看著各國國旗都被領完了還沒輪到自己，張宇覺得自己可能是備選旗手，有些失落。沒想到，導演在最后把中國國旗遞給了他。旁邊的同學忙著說“祝賀”，張宇感受到一份從天而降的驚喜：“特別激動，感覺國旗的分量特別重。作為一名共和國的預備警官，這面五星紅旗承載了我太多太多的向往和抑制不住的激動。”
2008年，北京夏季奧運會，6歲的張宇在奶奶家看電視，盛大的北京奧運會給張宇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時的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北京冬奧會開幕式的執旗手，手執中國國旗，面向世界展示中國青年的風采。
（感謝北京市教委冬奧專班協助聯系采訪）
本報記者張春銘發自北京
《中國教育報》2022年02月05日第2版
標簽： 五環旗下
